想试探...
还是想干一些别的事情...
一时半会儿之间,扈倩倒还真有些拿捏不准蔡睿冲了。
为此她也只能赌一把了!
赌赢了,她便有这么个机会,是为自己死去的丈夫和孩子报仇,可如若赌输了,那么她的下场,便会变得异常凄惨。
可是此刻距离英雄汇的开始已然没有太过富足的时间了,为此她只能去豪赌一把,而此时被她捏在手里的筹码,便是自身的性命,以及尚未清楚的未来。
既然要赌...
那便来把大的吧!!!
殊不知这场豪赌可不仅仅只是针对扈倩一个人的,对于蔡睿冲来讲,这样的博弈,未尝不是一场豪赌呢?
只见扈倩是皱着个眉头地思索了好一阵子,而她的眼神,也从与蔡睿冲对视的状态,是偏转到了一旁,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杂草,半天都不再为之说话了。
对于扈倩的反应,蔡睿冲多少是猜到了一些,所以此刻的她也就没有打扰扈倩,毕竟这样的事放在谁的身上,也会仔细地为之斟酌推敲的,更别说是眼下的这份足以改写自身命运的大事了。
为此蔡睿冲并不着急,她选择了等!
不过好在扈倩的回答,并未让蔡睿冲的这份等待是付诸东流,其结果也并未让她感到失望,甚至当扈倩就这么直白地将那份地图是从怀内给掏出来,之后亲手递到她的面前的时候,身为枢组的掌权者,她的反应倒更像是为之惊讶的一方。
而当扈倩的话是与之一并落地的时候,蔡睿冲更是明白,这一次她没有看错人,这一次她赌对了!
“这是咱们一剑堂的地图,我准备今天夜里就去找到刘熠,然后将此物赠予他,蔡先生您觉得我这么做,是妥当还是不妥当?”
蔡睿冲无疑是一位极为精明的人,不过相较之扈倩来看,她的智慧也是很高的,虽没有蔡睿冲看起来那般老辣,可她的心智若放在寻常人堆儿里,也是属于鹤立鸡群般的感觉了。
所以,当两个女人的命运皆因一个男人所相互捆绑在了一起,那么彼此的羁绊,也就会因此而生,因此而消的。
而当蔡睿冲是用力地攥了攥自己手中的这份地图后,她并未当着扈倩的面将其拆开,反倒是将这份地图给重新退回到了扈倩的手心儿里。
既然扈倩表明了自身的善意,那么对于蔡睿冲来讲,她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不是?
所以...
“妥当...”
简简单单的回答,甚至简单到全句就只有两个字,可是这两个字落在扈倩的心里,却是那般地重要,是那般地富有信息量。
妥当...
这是个什么词汇?
这不就说明,自己此前的猜测,以及自己此前所为之做出的努力,在萧鸿的眼里,是稳妥的,是合适的,是稳当的,是正确的吗?
原来,自己的伪装,早已被萧鸿所识破...
原来,自己的努力,早已被萧鸿所代表的这群人所接纳...
一句简单质朴的妥当,当真是道出了扈倩这些年所承受过的所有心酸和无助。
这一刻,她竟有些感动,有些感慨,更有些感恩。
原来在这古老的永春城里,还是有关心着自己的人啊!
“妥当就行,只要能一切顺利就好...”
眼底的光开始为之不断流转,蔡睿冲明白,此刻流转于扈倩眼底的光,是充满希望的光,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光,而这样的光,曾经的她也拥有着,所以这一刻,她选择将历史的痕迹留给了扈倩,留给了这个被命运所玩弄了大半生的可怜女人。
至此蔡睿冲再说完了妥当二字后,便沉默了起来。
而后俩人皆相继对视了一眼,扈倩这才用着好似呢喃般的口吻,是小声嘀咕起来。
声音之细,就好似炎炎夏日里的蚊子。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如果被人发现,那么你的下场,或许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凄惨。”
看着被蔡睿冲退回来的这份地图,扈倩就只是微笑着将地图给放在了桌上,并没有将其摊开,就只是这么寻常的放置在哪里。
探出手来,轻轻地顺着地图的一侧是为之抚摸了两遍,这才作罢。
看着扈倩此刻的行为,蔡睿冲淡淡地说着。
尽管此刻的蔡睿冲所展现给扈倩的表情,看上去很是正常,尽管她以及极力地在让自身的心是放得平缓,可是扈倩还是能从她刚才的那句话里,是听出那丝极为细微的关切之意。
她...
是在关心我吗...
呵...
也许吧...
但愿吧...
即便扈倩再不想去承认,可是当她的意识开始左右其自身的思考之后,这一刻她竟然发掘,眼前的蔡睿冲已变了模样。
眼前的人,没有了平日里的那副刁难人的味道,更多的则是一种看似严厉的慈祥感觉,这样的感觉,让扈倩想起了自己的母亲,想起了那位曾经动不动就会跟她产生争执的可爱的人。
啊...
母亲...
多么令人感到怀念的词啊...
“难道还会惨过我如今的生活吗?我死了丈夫,死了儿子,死了公婆,死了父母,而这一切却又都是谁造成的呢?或许蔡先生无法体会我此刻的兴奋,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,如果这一次他当真死了,那才是对我人生最后的宽恕和嘉奖,因为我的这些年,没有被我自己白白浪费掉。”
嘴上说着很是硬气的话,可是蔡睿冲却发现,在扈倩的眼底,那抹不断流转的光,是从越来越炽烈,是越来越坚决,而又在这样的坚决感觉里,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柔的人性,一丝欲要复仇的爱意。
这一刻,蔡睿冲竟也为之迟疑了起来。
究竟什么样的爱,会让其深意从爱转为恨呢?
究竟什么样的苦难,才会让一个女人的眼底是流转着如此复杂的情感呢?
扈倩...
在你的身上,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?
不过我想,这样的故事,一定不够美满,不够幸运吧!
所以当扈倩就这么语气强烈地说罢后,蔡睿冲的心,也不免为之思索起来。
“我还以为...”
这不...
扈倩的话都为之落地了好一会儿了,蔡睿冲的回应,都还显得是支支吾吾的,最起码跟扈倩比起来,此刻的她倒显得没有那般的潇洒和直率了。
不过有一说一,蔡睿冲能把自己原本想说的话,是硬生生地给原封不动地咽回到肚子里去,这也算是个本事呢。
可千万不敢小瞧了这份本事,有些时候,这样的本事,还真能让人逢凶化吉呢!
“人的一生不就这么几十年而已,反正最后都要死的,早死一点和晚死一点,其实没有那么多地不同,恰逢如今的我还在容颜的眷顾之下,所以我就想有一个更为好看的结尾罢了,毕竟蔡先生你也清楚,女为悦己者容,而我的容颜,却只能为这屋内的铜镜所绽放了,对我来讲,这便是最大的惩罚。”
话音一落,扈倩便再次地将那份地图是重新地踹回到自己的怀中,然后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屋内的那座铜镜开始发起呆来。
一时间,蔡睿冲并不能很好地去理解扈倩这句话的含义,哪怕她也随之顺着扈倩的视线,是将自己的目光给落在了不远处的那面有些年岁的铜镜,可是她却丝毫无法从这面铜镜里是窥探出扈倩的真实意图。
铜镜?
容颜?
什么意思?
蔡睿冲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去相信扈倩方才的这句话,她更不会相信,扈倩所说的话,就只是在单纯地说着自己的容貌,这里面一定还有信息,一定还能挖出秘密的。
只是在这一时半会儿之间,她还尚未猜得透罢了。
不过没关系,眼下距离英雄汇还有不到两天的光景,如果扈倩真的打算帮自己,那么对于蔡睿冲来讲,这样的局面无疑已经是极好的了。
毕竟多一个帮手,也就少一个对手嘛!
“秦家小子一定不能跟一剑堂有任何的瓜葛,一旦让有心之人拿此来做文章,那么这秦家小子背后的祸端,可不是咱们一个小小的一剑堂就可以承受得起的,扈夫人,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,演好了,我亲手让你所恨之人跪在你的面前,任由你处置。”
算了...
不管了...
先将铜镜和容颜搁置一旁...
因为对于蔡睿冲来讲,既然扈倩率先地摆明了自己的身份,那么有些敏感的话题,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,既然都是身处在同一个壕沟里的人,那就理应同仇敌忾,共同前进才行。
所以蔡睿冲也没有顺着扈倩的话给予回答,反倒是让这话题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,从这份小小的地图,是直接引至在秦煜的身上。
秦家小子...
那可是朝廷至今为止都尚未撤销其罪名的重犯啊!
毕竟能被陆锋亲笔安上了一个叛(国)罪,那这事儿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,要知道上一个被安上了这个罪名的人,可是天下人尽知的神火军的大将军,蓉天宇。
于一夜之间,百万神火军为之就地遣散,神火侯府更是被羽林卫给(射)成了筛子,神火铁足的将军赵大虎至此消失,数十万赤甲精骑更是瞬间人间蒸发,不见其踪影...
可以说当年的神火案,当真是疑点重重。
再反观一下现在的镇西侯府,这明眼儿人一看就能看明白,这位替朝廷出生入死多年,替朝廷镇守西疆国土多年的镇西侯,可当真是有够憋屈的了。
而对于蔡睿冲来讲,眼下的她最担心的事,莫过于卫东将一剑堂的事儿是沾染上镇西侯府的案子上,如若真的被沾染了,那么对于她来讲,对于一剑堂,对于萧鸿本人来讲,甚至都已经不需要陆锋亲自出马,光是江湖上的那些散落门派,就足以联合起来将这座小小的永春城给踩碎了。
灵剑宗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呀!
所以此刻蔡睿冲说叮嘱的话,无疑不是萧鸿心里所担心的呀!
为此她才会选择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,是将这句本不应出自她口的话是讲给了扈倩听。
“演戏?我每天都在与人演戏,跟你演也是演,跟他演也是演,既然你能对我有所承诺,那这一次我便信了你,这一次我便陪你演上这么一出戏,但是蔡先生你也别忘了,你刚才所提到的承诺,因为在我看来,蔡先生向来都是咱们一剑堂中说话一言九鼎之人,所以我希望这一次蔡先生所对于我这个可怜的女人说出的话,也定要当个真才行。”
扈倩并不在意秦煜的事,因为在她的眼里,有没有秦煜,都跟她心里的计划不冲突,甚至于她更加希望卫东能动秦煜,能将一切的出发点是放在秦煜的身上,因为只有这样,一剑堂才会更乱,而她才能找到更多的机会。
只要有一丝的机会...
对于扈倩来讲,她的套路,自然也就会多一些的!
最起码这会儿的她,就是这么想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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